murongyun

放放自己的仙四文 慕容紫英X雲天河
大概是這幾年寫的最認真的一部文了
雖然已經變成龜速連載中

 

【情響百年迴】(三)

來重發,這章本來就預計要寫個七千字了Orz
不過沒想到寫到甫聰小兒的時候,為了他的設定讓我困擾了好一陣子
其實對我來說是滿有趣的經驗,因為我的長篇文裡,多半都會自創非常多的人物
有時候只是單純為了閃過或死在路邊就拉了個新人物(被抽死)
段落跟畫面都幾乎寫好了(腳邊一堆稿紙殘屍)
就是一直接不順,終於讓我接起來了(喔耶)

好像每次接近兩萬字都會這樣扭捏一下,下一章衝過兩萬應該就會順一點了XD
希望啦......

++++
第三章、尋回

老婦人是衍城名家納蘭氏的老太君,與膝下愛子一家南下遊玩,沒想到竟遇上賊人攔路。事發之時她與小孫子因行程較慢,也正是如此才避過了一大劫,但前方探路的兒子與兒媳雖然沒看見屍首,但老婦人已然確定兩人八成已經遇害……身上沒帶著多少銀兩在身,一路怕遇到仇家便低調改裝,雖然老婦人能掩去一身風華,卻掩不去小孩子未受過半點委屈的驕氣。

「奶奶、我們快點走吧!」已經受不得半點委屈的孩子只想早點回到能讓自己自在的場所。
「好、好……」

擦了擦額際滴下的汗,看著通往衍城的秦州山道門,一旦過了之後得好好跟甫聰說這件事,老婦人在心裡暗暗的想著,得讓自己的孫子知道這些猜測是多難啟口的,她也希望回到衍城時發現一切的猜想不過是自己多疑。
一老一小走了快半個時辰,在迂迴難走的山道都感到疲累,坐在一旁有樹蔭的路邊休息,老婦人喘了口氣看著剛才走的飛快完全沒有保留體力的孩子,老婦人四處張望著照理來說為了旅途的方便,道路跟水源並不會離得太遠。

「聰兒,奶奶去裝個水,不會離得太遠,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啊、好的!」

看著老婦人離的有些遠,甫聰這才看了眼胸前那抱得相當緊的包袱一眼,老婦人因為一直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那一人一個應該用來當作登山拐杖、包著布的木棍並不是原來的東西,完全沒有發現孫子布裡的東西早已掉了包。
他想守護現在在身邊的家人,所以當他看到了那個的時候,就緊緊地盯著不放,他覺得他需要……但如果沒有那個時機剛好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也不會真的付出行動。在他如廁完回到房間的路上,那關上的門中的「那個」就遺留在房間裡,正好在他眼睛直直望著的方向!

「……啊啊──!」

就在這時,沒有預警的,老婦人的驚叫聲響起!



半個時辰前,在客棧裡。
慕容紫英正在詢問著丟失的劍的下落,雲天河雖然相當著急,但是怎麼想也不記得自己曾把劍拿到何處,而慕容紫英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便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與雲天河討論之後確定自己半夜回來時還有看到那放在一旁的天河劍。
來回沉吟了一回,慕容紫英便出了房間詢問掌櫃,雲天河雖然恨不得立刻出門尋找,但是這時雙眼殘疾的不便才讓他深感不便,左等右等終於他無法只待在房間裡等消息,行動比思想快了了一步他已經推開了房門,順著自己的記憶摸索著往下走的位置,當他走下樓梯的時候便聽到了慕容紫英的聲音……

「……確定嗎?」
「欸、我的確是看到了。」
「那長形的布裡包著閃著藍色金屬……」
「我知道了,多謝。」

打聽一把劍的資訊比想像中更費時間,得到資訊的慕容紫英舉手作揖就要離開,才轉過身就看到扶著把手走下來的雲天河,直直望了一眼迎上前去。慕容紫英站定在樓梯下方,明明沒有任何的暗示也沒有出聲,兩人卻很自然的站在對方的面前,望著雲天河那閉著的雙眼,沒有眼神的臉還是能感覺到他對天河劍遺失感到心急。

「天河,知道劍的下落了,走吧。」
「嗯。」

若是多年前的慕容紫英,八成會氣到沒辦法跟雲天河說話,一個人生著悶氣到處尋找這把對自己對雲天河來說意義非凡的劍,但現在的他卻更重視持劍的人,或是該說他能理解雲天河那率真的舉動絕非是對劍的不經心。即便生氣也能看開許多……

「我來御劍吧。」才說完這句話,慕容紫英回頭望了一眼雲天河,本想說些甚麼,卻只見雲天河毫無猶豫的將手搭上慕容紫英伸出的手臂上,雖然不知道那手伸出的方向略微摸索了一下,卻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
「走吧。」

……慕容紫英默默的運氣御劍,卻對那相當自然的扣著自己手臂的手有些在意,他能明白這是雲天河對他絕對信任的證明,但是一瞬間他卻不自覺有些腦袋暈眩,明明同床共枕也相當久了,一直以來心湖都無波無盪一絲遐念都沒有,現在,卻因為那掌心的溫度竟有些失神。

「妖氣……!」慕容紫英才御劍接近,就感受到濃厚的殺氣。
「有血的味道。」迎來的風裡雲天河感受到那裏頭微弱的血味,朝著風裡依稀的方位指著,「在那裡!」



那人一劍劈下的重創太深,即便吃了同伴的殘軀仍然不能恢復完全,於是牠盯上了活生生的山林走獸的生氣,不知不覺中牠已經沿著溪水走到了很靠近人類開闢的道路,雖然昨天遇到那樣的事處境已經很危險了,但是牠現在腦中只剩下求生的本能而已……那是一個契機。遠遠的,就能感受到兩個不同於其他生靈的生氣緩慢地走近。其中一個人類緩慢的接近了,卻沒有發現那滿身的殺氣跟危險。
那份無知就決定了他的命運,被撲食的結局。

「……奶奶!」

聽到老婦人的慘叫聲,甫聰一瞬間的反射就是一震,連忙翻出包在白布裡頭的劍,抱著往聲音的方向跑去,遠遠地就看到前頭一攤紅和踩在血紅上醜陋吞食的妖獸。沒有一眼認出那被進食的血肉就是老婦人,也許只是因為腦袋無法接受這樣的景象。甫聰憤怒的抓起懷中的劍就要往前衝,但沒意料到那把劍比意料的還要沉重,竟然沒辦法順暢地動作……

「吼──」

那拙劣的動作在妖獸的眼裡根本就是比山林鳥獸還不如,一揮爪就將甫聰連人帶劍打飛出去,本來並不想將小人先殺死的,但是那發著藍光的劍器竟透著昨晚那人的氣息,一瞬間滿身的憤怒讓它決定先將持劍之人殺死洩憤。

「……!」意識到力量差距而無比驚恐的甫聰,竟然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張著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連求救都做不到……

只見那隻妖獸以極快的速度飛伸過來,一雙利爪張著揮舞,似乎要將甫聰撕裂粉碎。就在甫聰眼前一黑的瞬間,天上青光乍現!數道劍氣貫穿妖獸身體,幾乎是立即死亡的妖獸就插在甫聰身前極近之處,當劍光消失的瞬間,妖獸向前倒地,血正好濺在甫聰的鞋子上。
半空中,慕容紫英還舉著手臂,方才緊急的以數道加強劍氣將妖獸制服,雲天河也在瞬間代替慕容紫英以氣御劍,配合的天衣無縫!

「有救到嗎?」上空氣流的聲音干擾了雲天河的聽覺。
「應該是。」慕容紫英回手收勢兩人的腳底一搖,御劍飛行的仙氣又變回了他的顏色。

落地的瞬間仙氣散去,雲天河與慕容紫英朝著甫聰走去,雲天河先將暈過去的甫聰扶了起來確認生死,溫熱的體溫跟呼吸讓雲天河嶄露了笑,朝著雲天河望了一眼,慕容紫英則是將掉落在遠處的天河劍拾起,右手撫過劍身,鬆了口氣的臉露出了多年不見的淺淺微笑。
不管怎麼說,這把劍上封存著許許多多的回憶,雖然人命重要,但既已確定人沒事,劍的狀態便是慕容紫英最為關切的一件事。收起劍,走回雲天河身邊。

「嗯?」雲天河將甫聰移到稍遠的地方,才起身,就感覺到慕容紫英的接近。
「……看來我們並沒來得及,老婦人的屍身已經葬身妖獸腹中。」慕容紫英望了眼遠處的血紅處,幽幽地嘆了口氣,「看妖獸形貌約略是我昨日斬殺的嗜人妖獸的落網之魚。」
「紫英,這不是你的錯。」雲天河雖然看不到慕容紫英的表情,卻能感受到慕容紫英那生冷語調裡的自責。
「嗯。對了,天河……」

慕容紫英將手裡的天河劍靠近了雲天河,因為看不見慕容紫英的舉動,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搖晃著頭,直到熟悉的金屬觸感碰到了自己的手,雲天河才回過神來伸出手將天河劍接過來,這把封存著各種回憶的劍如論如何還是取了回來,雲天河的神情非常的歡欣雀悅,小孩子氣的握緊了劍摸了好一回才收進背後。

「唔──啊!」昏厥過去的甫聰這才清醒了,剛才沒能發出來的聲音這時候才叫了出來。「妖……你們?」

驚慌的四出張望,先看到的是雲天河跟慕容紫英兩個人,然後才看到前頭那巨大妖獸的身體還有那團已經無法分辨形狀的血腥,一瞬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偷劍的罪惡感、失去親人的痛苦跟對妖獸跟未來的恐懼交織而上,還是個孩子的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份感受,表情滿滿的堆積著扭曲跟複雜……

「你、為什麼不早點來!不是說妖怪都被你清掉了嗎!」很清楚自己是沒有資格憤怒或是叫喊,可是一瞬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拼命的擠出字詞想要喊著甚麼,但抬頭望著兩個比他還要高大的男人,聲音又模糊了起來。「奶奶她、」
「我們……」雲天河顯得慌張了起來,他不知道現在該先說甚麼,他只知道自己跟慕容紫英都沒有錯,但是同時他也能理解失去親人的難過。

畢竟,他也不再是那個以為父親還能從一塊木頭裡罵自己的孩子了。
聽到慕容紫英腳踩著草地的聲音,看不到眼前狀況的雲天河完全不知道慕容紫英想要怎麼做,即便是能看見的時候,雲天河也沒有把握知道就是了。還在慌張不知道該怎麼安撫的時候,只聽見一聲啪的聲音響起!
雲天河沒能看到的畫面,只見慕容紫英一臉鎮靜的半舉著手,被打的甫聰左臉上還印著淺淺的紅印,那是被慕容紫英打下去的印子。沒料到這個狀況的甫聰先是呆愣住,直直的望著表情平淡的慕容紫英。

「唔、哇啊啊──」連甫聰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就像是一個普通小孩一樣,他用著難看至極的臉嚎哭著,也許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為了他自己也不懂的情緒哭的不能自制,但同時他的心裡竟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兩條腿也軟了下來,毫無坐姿的癱坐在地上……

「紫英?」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雲天河問了聲。

只聽慕容紫英的腳步聲往自己這邊靠了過來,手搭在雲天河朝著自己揮空摸索的手上拍了拍,雲天河聽著那嚎哭聲無法理解,但不知為何他能從那哭聲感覺到一絲平靜,沒有剛才那蘊亂的憤怒。

「沒事了。接下來他會自己調適過來。」慕容紫英低聲說道,雖然一臉平靜卻能感覺到一股隱約的不確定,對自己方才所為。
「嗯。」也不知道雲天河有沒有感覺出來,只見他對著慕容紫英回應了一抹爽朗的笑。「我們好久沒慢慢走一回了,這次就走回鎮上吧……」
「好。」慕容紫英望了眼遠處那已然無法分辨的腥紅,微閉目手一揚、電出火生。「還是火化入土的好,這也是必要的一環吧。」

雖然天道循環,多做甚麼都毫無意義,但看著那擦著眼淚的孩子,畢竟是自己認識談話的對象總難接受就此暴屍荒野,等火滅後將剩餘的骨灰帶走,也算是盡了人事。這樣的行為與其說是為了死者,也是更為了撫慰遺留下來的生者。回程的路上一步一步的刻意放慢了腳步,慕容紫英與雲天河等著甫聰跟上,也默默給了一段讓他能夠整理心緒的時間。



回到客棧之後,年幼的甫聰撐不住一天來身體的疲累及心靈上的打擊,雖然一路倔強的跟在兩人身後,但回到客棧房間之後沾上床就睡著了。將端來的晚飯放在桌上,慕容紫英默默地退出了房間。抬頭一看,夜色已深……
感覺起來如此漫長,仔細算來卻僅僅只是一天的時間,不禁令人感嘆人生無常之速竟只在轉瞬之間,老婦人、璇璣、夢璃、菱紗還有……許許多多在眼前來來往往的人們。自以為百年來的修行已對世事放得很開,沒想到不過一日相遇、交談,也能引起自己如此難受。

「紫英,甫聰睡了嗎?」

回過神,雲天河就站在廊邊一手扶著矮壁,聲音相當輕,卻並不讓人覺得鬼祟。慕容紫英嘆了口氣,這聲輕如絨羽卻沒有讓雲天河遺漏,他順著聲音摸索而來,正站在慕容紫英的身邊。

「是在為老婆婆難受嗎?」
「……雖說世事無常,唯有天道恆存。」剩下的,慕容紫英竟難以說上口,只感到一陣微冷秋風撫面。
「我也很難過呢。剛剛還想到菱紗跟夢璃,還有爹、娘跟大哥……」

慕容紫英微側過臉看著那一直闔上的雙眼,腦中浮顯起那盛滿著天真直率的難過眼神,就像是過去、就像是他那誠摯的言語。

「我想,我們就走一趟秦州吧!現在能帶甫聰回去的只剩我們了。」
「該當如此。」

慕容紫英也正想著這件事,不過他只單單想著自己,聽到雲天河也討論的這件事,沒有多說甚麼已經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多少年前,雲天河曾會一件件事情確認慕容紫英「師叔」的意願,但無論「師叔」的想法如何,雲天河多半還是會隨著自己的性子行事,但在同一個地點、不同時間的過去,慕容紫英認同了雲天河。
不論是品行、個性還是那天真不造作的言行舉止,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才發現了自己內心深處不知何時早已萌生了情愫。閉上眼,韓菱紗臨終之言又浮上了眼底……

韓菱紗身體開始虛弱的時候,她笑著說,「有時候我真慶幸自己不用活得太長,小紫英就算了,天河跟夢璃是永遠不會變老的,到時候只有我一個人變成老太婆……嗯、真醜。」
「別說傻話了。」
「菱紗、別開玩笑了。」即便早知道會有這一刻,到了那時卻誰都止不住心裡的悲傷。
「別這樣嘛……又不是永遠不見了,只是我先去鬼界等你們嘛。」韓菱紗拍了拍已經忍不住流淚的雲天河,永遠就像個孩子一樣。「像個孩子一樣,你啊……」

為了互相照顧方便,也為了讓族裡的長輩安心,韓菱紗嫁給了雲天河,即便是這樣生活還是如過去相同,三個人生活在一起。雖然每十九年人間妖界相交,只可惜柳夢璃初登大位總是讓三人空等了一個又一個十九年。韓菱紗躺在雲天河的懷裡,一手與雲天河相扣,一手拉著慕容紫英的手腕……看著兩個表現完全不同卻同樣傷感的兩個男人,她無奈地將兩隻手扣在一起,慕容紫英的手略為掙動了下卻還是垂下了眼,韓菱紗滿意的瞇起眼然後慢慢鬆開手。

「紫英,這個哭得像小孩的山頂野人就交給你了。」韓菱紗輕輕地一笑,在兩人手背上拍了拍。「還有,別一直笨下去啊。」
「菱紗……」慕容紫英的表情並沒有驚訝,只是更加地感傷。

很多事,不說開,並不是就能讓它從來不存在,只是一個總是藏於冰、另一個懵懵懂懂。只見韓菱紗笑得開懷,至少她一直都很快樂……只剩下最後一句。

「謝謝你,天河……」

再睜開眼,看著一旁安靜的雲天河,他想他們都是想到了同樣的回憶,一定是的。也許女子對這些事總是很靈敏的,短短兩句話就翻出了他曾想永遠掩去的心事。深深地望著不知自己心事的雲天河,那雙曾被韓菱紗放在手裡的手,他不知道現在這樣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壞。

「我們回房休息吧,明天就啟程秦州吧。」慕容紫英抽離了自己的思緒說道,「然後我們再趕回來看煙花。」
「好、啊!」
「小心!」

正開懷一笑順著慕容紫英的聲音轉過身,腳底卻一陣鬆動讓他失去重心,只見就在旁邊的慕容紫英已然出手攙住那手臂。藉著那沉穩的扶助,雲天河馬上就找回了平衡,因為驚嚇竟不自覺的輕笑了。

「謝謝你,紫英。」

慕容紫英並未回聲,他手指鬆開了那手臂,一直以來他知道雲天河並不需要自己的攙扶,考慮到他的想法所以僅僅只是以聲音為引,但今晚,不知從何生出的思緒,他輕輕地握住了雲天河的手。握實了那手,很清楚那絕不是纖弱女子的手、而是一握劍拔弓男子之手……

「紫英?」雲天河對突然被握住手,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走吧。」

沒辦法給雲天河回答,卻也不想放開這手,在這夜色深沉,慕容紫英只是牽著這手帶著這人在走回房間的路上。雲天河並不會多想,雲天青從未教他顧慮他世俗之見,更何況顧慮這麼多也非他的率真性子,也就隨著慕容紫英牽著。那握著自己的手厚實沉穩,只是不知為何的帶著些輕顫,更不知為何的是自己胸裡湧上的喜悅。
沒有在即墨待上兩天,就準備送甫聰回到秦州,雖然並沒有加快路程,但沒想到這一送一回,還有甫聰雙親也過世的事,這一耽擱再回到即墨,已是大半個月過去。當他們再回到即墨,煙花、水燈都已經結束了,本來熱鬧的夜市,因為主要活動沒了,夜市也顯得零落、冷清了許多。

「結果發生了好多事,對不起啊!紫英。」
「沒事,無妨。」冷硬的出了口後,慕容紫英頓了幾秒後,以溫柔語調說了句,「有你在,都好。」

那句話不過是非常的一句話,但那帶著點寵溺溫和的聲調卻是難得的,只見慕容紫英出了口卻沒有感覺到甚麼不自在,但雲天河卻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自己心臟怦怦的跳了起來,那感覺跟當年看到夢璃有點相似,與跟菱紗在一起的幸福感類似,卻更甚之上。

「怎麼了嗎?」陷入思考的雲天河稍一落後,慕容紫英馬上心細的發現了。
「啊、沒事!」連忙循著聲音跟上。「走吧、走吧!看看有甚麼好吃的。」

無法理解自己的這溫暖又陌生的情緒,因為在思考,大半的注意力就不放在走路上,就算有慕容紫英在一旁,也還是頻繁差點腳底一滑!慕容紫英雖覺得有些不解,卻也沒說甚麼,陪著一直沒有打算要回去的雲天河逛了好一陣子。



「弟子納蘭甫聰、求見師傅。」

青鸞峰下紫雲架,日落月升、物換星移不知覺間多年已過,已然堂堂二十而立的納蘭甫聰不敢失禮的遠遠傳音等候,一身水藍瓊華派門服、豎起的長髮帶著點深褐色、五官立體,遠遠一望絕對是位英姿颯爽的青年。

「上來吧。」遠遠地,慕容紫英的聲音沉穩的傳來。

離當年的事已經七年過去,失去了老太君,在雲天河、慕容紫英的幫忙下回到納蘭府才知道父母皆已雙亡的消息,一度混亂難受過去,最後他選擇上山修行,沒有在第一時間接受慕容紫英的幫助是為了整理思緒,當他決定上山之後入了門派之後卻一直未被分屬,直到慕容紫英出現,才知道是因為那時一起旅行的一星期的教導。
雖然慕容紫英早已經脫離瓊華派,卻屬於瓊華派門下,加上他在瓊華派百年的功績,早已被尊為長老之位。納蘭甫聰為他授課弟子,在慕容紫英沒有直授弟子的狀態下,他的分屬就變成了很難定奪的問題。

天來一筆是某夜雲天河一句話,「有甚麼好想的,紫英你就收吧。」

完全是無意之間聽到慕容紫英跟雲天河的對話,懸樑未決的事態就在第二天訂出了方法,自己仍然從屬於分派的師門,但同為慕容紫英的弟子。回神過來,雖然短短時間人事均變,唯有青鸞峰這裡就像是時間靜止了般,可謂是恆不變。只見慕容紫英依然站在涯邊沉思運氣,納蘭甫聰恭敬自然的走向前。

「弟子拜見師傅。」
「嗯。」正在閉目養氣的應了一聲。

風吹起那越來越長的雪白髮絲,如同美景般的畫面卻沒有一絲淫邪能入侵,沉穩莊重、英姿颯爽的瓊華派最高位長老,慕容紫英那輕輕地一聲決不會讓人有被忽視的憤怒,只是對於他現在專注之事外的不經心。對納蘭甫聰而言,他從不否認自己相當崇拜眼前的男人,那是從很久之前就種下的種子。從少年時第一次見到他之後,就對他有種無法言喻的崇敬……

「師傅,掌門讓我來告知您,月初三將召開崑崙山上的各門派共同議事。」納蘭甫聰吸了口氣淡淡地將事情轉達出來。
「知道了。」

雖然掌門跟在位的長老都很明白慕容紫英早已不管世事,但是基於禮貌還是會來告知,即便慕容紫英不會有甚麼反應,也不會在瓊華與其他門派對立之時出現援助,對他而言,俗世已經如流水浮雲般,很多看來重要的爭執,在他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不斷重複的俗世紛爭。
不過納蘭甫聰知道就算是這樣如謫仙般的男人,也有另一面……

「紫英!」遠遠的就傳來雲天河的聲音,一如當初的朝氣爽朗,「吃飯了!」

只是這五個字組成的話語,慕容紫英周身氣氛就不經意出現了些柔軟,即便只是輕微的變化在他的身上都是非常明顯的,也許連本人都沒有察覺吧。他想,即便慕容紫英察覺了,也應該沒甚麼好掩飾的。在慕容紫英轉身之際,納蘭甫聰收起自己過於明顯的凝視。

「一起來吧。」慕容紫英的腳步一頓,對還站在原處的納蘭甫聰說道。「我想天河也想跟你說說話。」
「是。」抬眼望著慕容紫英的背影,納蘭甫聰緩緩地跟上那步伐。

慕容紫英與雲天河都沒有想到,多年前的一段緣分,到如今、或說是在不遠的未來,將會讓這可說是一成不變、好像永遠停滯的時間開始滾動。一個對他們兩人長遠的生命裡,佔著短短一段卻重要的回憶。


(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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